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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洛望着馥玉的脸,有些出神,她们姐妹二人,真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女子。
馥玉永远都是仪态端庄,言语温柔,脸上的笑容也是恰好,无一分谄媚,无一分冷漠,不会激动,也不会生气。
而倚微,她嚣张任性、虚伪残忍,她偶尔的温柔,背后也是带着刺人心脏的刀。
“朕忽然想起,你进宫后,都没来看你一面。”宜洛打量着馥玉,平心而论,馥玉也是一个世间少有的美人,或许是倚微的光辉太过灼目,以致于他从未仔细注意过馥玉。
馥玉在他面前,永远都是稍稍低着头,自有一股恬静的气质,然而,他却是极力从她的身上找寻一处与倚微相似的地方。
竟是无一处。
李馥玉也不再多言语,这些年来,她也学会了许多人情世故。从前,她心中有恨,恨不得将倚微生吞活剥了,最终,却也是倚微才能救了慕予。
她也没有什么要去争夺的了。
权势、地位这些李馥玉从不关心,她的心里,只住着一个人,而那个人,她不敢想,不敢念,毕竟,痛苦的人始终只有她一人。
这一生,就且这样平淡地度过吧。
她不是心死了,只是对人生再无期待了。
李馥玉淡淡转身,一袭素白的罗裙随着她的身子而动,她走到茶桌旁,稍稍挽起衣袖,手拿起一盏茶壶,倒了两杯茶,茶叶在杯中沉浮,茶香溢入了鼻尖,混着昏黄的烛光,别有一番韵味流动。
宜洛端起茶杯,浅浅酌了一口,赞道:“这宫中,你泡的茶是最好的。”
“皇上说笑了。”李馥玉的脸上没有半点矜傲,她的笑容永远都是维持着一样的弧度,令人看不懂她心里真实的想法。
“你不疑惑朕今夜为何到了延禧宫?”宜洛嘴角上扬,道。
“皇上想去哪里,这不是臣妾有资格置疑的。”
“可朕一直对你很疑惑。”宜洛放下茶杯,意味深长地看着李馥玉。
李馥玉不惊不燥,只是轻声地道:“皇上疑惑臣妾什么?”
“朕不知你想要什么。”宜洛忽而挑眉,道:“或许说,你什么也不想要。”
“皇上此言差矣,臣妾并不是无欲无求,只是”李馥玉忽而停顿,似有所思,眼眸黯淡了许多。
“只是什么?”宜洛不由问道,李馥玉自嫁与他的这些年,虽是以相府嫡长女的身份居于侧妃,却不曾有过丝毫抱怨、愤怒,或者说,在他的面前,李馥玉从未表现出一点点的委屈,她一直就是名门闺秀的模样。
“臣妾想要的、所求的,穷尽此生都得不到。”李馥玉凄然地笑着,如果放弃一身的荣华就可以得到一颗真心,她会毫不犹豫地放弃。可她知道,那是不可能的。
穷尽此生都得不到
宜洛不由暗想,是不是他穷尽此生也得不到倚微的心呢?
不,不会的。
“那你想要的是什么?”宜洛轻勾起李馥玉的下巴,他想知道,女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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